春行 映後座談
出席:主持人 張士達、導演 王品文 & 彭紫惠、演員 楊貴媚
時間:2024年12月8日(日)
地點:府中15紀錄片放映院

主持人張士達:
各位觀眾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府中15。今年為了慶祝府中十五的十三週年館慶,我們特別邀請到影后楊貴媚小姐擔任館慶大使。今天我們已經連續放映了三部由楊貴媚主演的電影,包括《愛情萬歲》、《月光下我記得》以及大家剛才看完的《春行》。
接下來我們要進行《春行》的映後座談。首先,讓我們感謝今天蒞臨的幾位嘉賓。
首先我們要歡迎新北市政府文化局局長張䕒育局長,
以及《春行》的兩位導演王品文、彭紫惠,還有政治大學廣電系教授陳儒修先生,以及想映電影公司總經理劉嘉明先生。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邀請府中15的大家長張䕒育局長,為我們致詞。
張䕒育局長:
品文導演、紫惠導演,各位現場的嘉賓與觀眾朋友,大家晚安,大家好!
今天非常感謝大家來到府中15參加我們的十三週年館慶和電影《春行》的特映會活動。請問今天有沒有第一次來到府中15的觀眾朋友,可以舉手讓我看一下嗎?謝謝!
府中15是全臺唯一以推廣紀錄片與影音動畫為主題定位的藝文館。十三年來,我們籌劃了許多影音特展、電影發表會與創作發表,希望透過這些活動邀請影視創作者與觀眾面對面交流,共同推廣影像藝術。
今天的館慶,我們非常榮幸邀請到今年連續獲得金鐘獎與金馬獎的影后楊貴媚小姐,待會兒她也會與大家分享她的演藝生涯。
另外,我也特別感謝兩位《春行》的導演——品文導演與紫惠導演,他們選擇府中15作為《春行》的特映會場地,讓我們倍感榮幸!這部電影歷經五年籌備與拍攝,刻畫了非常細膩且深刻的情感。我相信待會兒的映後座談,兩位導演會與大家分享更多創作歷程。楊貴媚小姐最讓人敬佩的地方是她始終不斷自我挑戰與創新,才能呈現這麼多精彩的作品,也正好呼應我們這次館慶的主題「鋒芒再現」。
最後,再次感謝大家今天的參與,祝福大家身體健康、事事如意。在歲末年終之際,福來運轉,好運連連!謝謝大家。
主持人張士達:
非常謝謝張局長的分享。好,那我先請問兩位導演,剛剛大家看完這部電影應該都覺得情感細膩、深刻,十分動人。聽說這部作品是從一個新聞事件發想的,能否跟我們談談創作起源?
王品文導演:
最開始是因為我與家人的關係很緊密,所以在第一部長片時,我直覺地想創作一部與家庭相關的電影。我邀請了編劇易勳和紫惠一起創作。易勳有一個生命經驗——他的爸爸因為意外突然失去意識。
彭紫惠導演:
我自己是在大學時期,兩位同學相繼自殺,這件事對我造成很大的震撼,也讓我思考他們離開後剩下的是什麼,以及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麼。此外,在我西班牙留學期間,我的弟弟發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住進加護病房。我當時思考,如果我回去,他會不會就消失了?這些經歷影響了我如何切入這部片的創作。
王品文導演:
我們最初關注到台灣中南部的一起社會事件,逐漸發現世界各地都有類似情況,讓我們好奇什麼動機會促使人留下過世親人的遺體,而不願送走他們。
彭紫惠導演:
對,雖然我弟弟現在已經像頭牛一樣壯,但這些經歷讓我思考,如果他真的離開,有哪些事情會讓我感到遺憾,其他家人又會怎麼看待他的離開?
另外,我們選擇用底片拍攝,保留底片邊框,是因為我思考生命的本質。底片是光投影到膠膜上再經過處理,到戲院時再透過光投影到布幕上,最後進入觀眾的視網膜,呈現一種沒有實質存在的狀態。我們用物質性來表達虛無的概念。我們還與攝影師討論,希望用「鬼的視角」來呈現欽福家族的生活,觀察時間流逝,但不涉入其中。
主持人張士達:
的確,很多創作者都是在生命經歷中反思後,創作出動人的作品。但你們選擇了一種幾乎把戲劇性降到最低的表現方式,為什麼會這樣選擇?
王品文導演:
我們觀察到台灣人在情感表達上,尤其是長輩一代,並不擅長用語言表達感情。他們可能用碎碎念、叮嚀或吵架來表達情感,但背後其實蘊含著深厚的依賴與感情。
紫惠導演提出用「鬼的視角」來拍攝,我們選擇了一個距離與寬容的角度觀察生命與時間流逝。
主持人張士達:
這部片對新北市居民應該很熟悉,因為大多數取景地點都在新北,像瑞芳、九份等地。可以談談為什麼選擇這些地方,以及新北市政府是否有給予協助?
彭紫惠導演:
我們在瑞芳的水南洞、金瓜石、長仁亭等地取景,還有公車站牌的場景。
王品文導演:
下面的長仁亭。那個長長的階梯。還有那個公車站牌,好像是在龍興里吧,那個公車站牌然後還有那個公車經過的那些路,都是在那個金瓜石附近的風景。
彭紫惠導演:
那我們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其實一開始劇本寫的是在北部的一般的公寓裡。但是我們想一想其實我跟品文都在都有在國外留學的經驗,我們回想臺灣,是那種濕濕的身體感。我們記得冬天的時候那個雨就是一直下,一直下然後也沒有太陽然後我們就是覺得這個雨下的人都很憂鬱了,很適合欽福這樣的精神狀態。
所以就決定在一個又濕又冷的東北海岸附近做拍攝當作主景,我們也在那裡順利的找到主景的那個家。
主持人張士達:
兩位導演是新導演可是第一部長片找到這麼夢幻的卡司就是不僅包括貴媚姐跟喜翔大哥這對大家應該都看過《有生之年》,這個黃金搭檔,然後連客串演出的都是高傑大哥,這種重量級卡司,想請問為什麼找到這麼多厲害的卡司來演。
王品文導演:
像喜翔哥跟貴媚姐,他們從新電影時期就和蔡明亮導演合作,楊貴媚也曾與蔡明亮導演和李安導演合作的作品,我們一直很欣賞。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鎖定希望邀請喜翔和貴媚姐,然後他們看到劇本時也馬上答應了。葦華的部分是因為我們希望電影裡的同志形象是比較市井、勞工階級的狀態。那時候覺得葦華好像很適合,跟他聊過後,他的經紀人還說他跟書偉感情超好,每天晚上都會視訊,視訊到他們的另一半可能會吃醋之類的。
主持人張士達:
平常就做好這個情感的準備了。
王品文導演:
對,我們跟他們聊過之後,就覺得他們兩個真的很有默契,於是邀請他們來演出。而傑哥也是一開始我們就覺得他很適合,結果他到現場時,拿起煮麵的器具就超級熟練,他說以前當過廚師。
主持人張士達:
對啊, 他就是廚師啊,你們本來不知道嗎?
王品文導演:
我們不知道,我們就覺得他好像很適合。
主持人張士達:
所以你們有吃到他現場做的菜嗎?
王品文導演:
沒有,但喜翔有吃到。
主持人張士達:
他應該早就吃過了,剛剛講到同志兒子這個部分,我很好奇,因為片中這部分處理得很低調,幾乎是點到為止。這是劇本階段就這樣設計,還是拍了很多後來剪掉了?
彭紫惠導演:
同志兒子的部分一開始就是這樣安排的,因為這個爸爸其實沒辦法接受兒子的性向。我們覺得他們的生活狀態,還有草根環境裡的氛圍,不容易看到中產階級常見的花枝招展的同志展現方式,所以決定以這樣的方式呈現。
王品文導演:
另外,我們希望用更生活化的方式呈現,而不是特別把同志作為議題突顯出來。比如說在路上看到一個人,我們不會知道他是同志或不是同志。所以為什麼電影裡不特別解釋這件事?我們希望用日常視角呈現他們發生的事情,把他們當作普通人來看待。
主持人張士達:
聽說媚姐到了現場?我們今天的大嘉賓來了,鼓掌歡迎楊貴媚。
楊貴媚: 謝謝, 謝謝達哥,晚安,大家好。
王品文導演、彭紫惠導演:
晚安。
楊貴媚:
大家吃過飯沒?我剛剛吃了拉麵。
主持人張士達:
媚姐妳之前來過這裡嗎?
楊貴媚:
沒有,第一次。
主持人張士達:
今天是13週年館慶,所以特別找妳來當館慶大使。
楊貴媚:
我是大使耶。
主持人張士達:
妳是大使 對。現在才知道嗎。
楊貴媚:
對。
主持人張士達:
要不要跟館方說個生日快樂。
楊貴媚:
府中15生日快樂!謝謝局長,謝謝。
主持人張士達:
我們剛剛也跟導演聊到就是找到這麼大咖的影后來演這個戲。
楊貴媚: 哪裡有大咖。 我的咖很小。
主持人張士達: 有啦,妳是影后耶,很重量級的影后。我們剛剛聊到為什麼這部片會找到妳?聽說妳以前看過品文導演的短片《軍犬》,是嗎?
楊貴媚:
對,我很喜歡。
主持人張士達:妳很前衛,那部電影大家知道嗎?講的是SM——性虐待和被虐待這樣的關係。
楊貴媚:
我覺得張力好大。
主持人張士達:
涉獵很廣,為什麼會看到這樣的奇幻片子?
楊貴媚:
不知道為什麼會看到,但後來有聽說要延伸成長片,結果最後拍了《春行》。
主持人張士達:
這個落差也太大了。
楊貴媚:
非常大的不一樣。
主持人張士達:
所以真的拍長片的話你要演嗎來,《軍犬》。
楊貴媚:
我覺得你演比較好,你身材比較好。
主持人張士達:
好,我們不談這個。妳連續跟喜翔大哥演夫妻,演了這麼多部作品,要怎麼區分每部作品裡不同的夫妻關係?
楊貴媚:
因為每一部作品的故事不一樣,家人不一樣,想要呈現的議題也不一樣。其實我跟喜翔哥是先拍了《春行》,然後才拍《有生之年》。
所以這兩個非常不一樣的家庭。我們兩個人平常其實會互相約吃飯,反正就是聽他聊天,聽他講大話。他呢,講著講著,就突然大吼大叫。他這樣子,我就會嚇一跳,然後說「靠腰喔」。反正他大聲,我就會小聲。
平常就是這樣。有時候他說到激動處,生活中,他就是會這樣子,然後我就不理他。我覺得欸,你不要理他,你越理他,他越來勁,這樣到最後就知道怎麼治他。所以在拍戲的時候我也知道怎麼治他。
主持人張士達:
拍戲的時候,怎麼治他?
楊貴媚:
拍戲的時候就是他大小聲,你不要理他就好了。
主持人張士達:
所以演這個戲,你根本不用準備啊。
楊貴媚:
不用,對。
主持人張士達:
對。
楊貴媚:
不用,不用準備。但是他臉很臭耶。誰要在螢幕上被一個男人這樣臭臉?對不對?只有那個沒有姿色的女人。我怎麼樣還是有一點姿色吧?我的秀緞?
主持人張士達:
裡面不吃脂粉,還是很有姿色。
楊貴媚:
對啊,所以他臉很臭啊。但是很符合他這個角色啦,因為他就是對家人的愛其實都放在心裡。他嘴巴說不出來。但是你從他每天的肢體語言可以看得出來。他就是到公車站牌去等老婆,老婆一班車、兩班車不回來,到最後天都暗了,終於老婆回來了。你看,他那個臉色多臭啊。
你不會生氣嗎?我覺得女人都會生氣吧。但是秀緞是開心的,因為她知道其實老公對她是有愛的,只是他沒有說出口而已。
主持人張士達:
可是你們兩個在片中其實甚至連沒有台詞的時候,你們那個戲味都超足。光是看你們爬山、走樓梯的那個步調跟背影,就是怎麼樣在即使沒有台詞的狀況下,然後這麼以自己的全身融入那個角色。尤其妳演過那麼多媽媽的角色,這次有什麼不一樣?
楊貴媚:
這次的媽媽其實我覺得滿無奈的,也很壓抑,然後也很辛苦跟操勞。你看,老公根本就是沒有工作嘛。他其實所有的重心、家裡的重心,他全部放在老婆的身上。但是他對老婆又不說出口,老是用那種很大男人的態度對她。
可是我覺得老婆也必須要忍耐,因為在《春行》裡面的這個秀緞其實是一個很傳統的婦女。傳統的婦女,嫁為人婦,就是要傳宗接代有這樣的責任。
所以《春行》裡面她是人家的媳婦、人家的太太又是媽媽,當然有那種要傳承老公這一脈的下一代。所以就希望兒子可以娶媳婦。你看,兒子結婚的那一天兩個公婆笑到不行,然後爸爸還說趕快讓我抱孫子。所以其實他們應該是很幸福的家庭。
但是呢,可能就在那個階段他發現了兒子對感情有另外一種選擇。他的性向是另外一個性向,所以呢爸爸是不能接受的。可是秀緞是很訝異的,我覺得秀緞應該也是沒有辦法接受。因為如果小孩是那樣的性向的話,那我的責任就沒有辦法了,就是這個夫家就沒有人可以傳宗接代,那我就很罪過,就以我們傳統的家庭來說,我就很罪過。
可是她在父親、爸爸跟兒子中間是夾心餅。你說她不壓抑嗎?她很壓抑。一邊她也會問自己我到底怎麼了?但是另外一方面,她還是堅強地站在母親的立場去關愛孩子。所以呢,她是默許孩子並且是認可孩子這樣做的。
主持人張士達:
講到這個。其實大家最近有看《影后》的話,其實裡面也有相關的情節,對於經紀人壁虎。
楊貴媚:
哎呀,那是姐妹。兩個導演還沒看到那個《影后》裡面的壁虎,這個角色就是我的經紀人。然後呢,這個經紀人是可以鑽到女藝人的裙下去別麥克風的那種。
主持人張士達:
因為是姐妹淘。
楊貴媚:
因為是姐妹嘛。那是黃迪揚演的。他就是可以穿到女藝人的裙裡面然後去把麥別在大腿上,只有他可以。
對啊,很開心可以在戲劇上接觸這樣的角色,然後可以跟姐妹做交流。其實蠻好的。現在時代、社會在進步。
主持人張士達:
因為其實我看,我根本覺得秀緞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不然她走了老公不會一直那麼崩潰。整個支柱都沒了,情感支柱,現實支柱。
楊貴媚:
你覺得老公有朋友嗎?他不是開水電行的嗎?他有朋友嗎?除了有一隻狗狗對他有興趣,還有人對他有興趣嗎?
主持人張士達:
這狗,不是他的對不對。
楊貴媚:
不是是他養的對,我覺得人是這樣,就是人是活著的嘛。我們在生活中有許多的朋友,許多的家人,許多我們需要交流的人。你不要太吝嗇,你不要太居家,太宅男你知道嗎?那個沒有跟對外交流的時候,你會退步,真的會退步。思想跟行為都會退步。你看,老婆走了。他都沒有朋友了。所以他只能跟狗交流。
所以我覺得某些方面欽福其實也蠻可憐的,因為他就是太大男人了然後就是就覺得兒子這樣的一件事情然後他沒有了世界,他的世界只有老婆,很單一的老婆然後對老婆也不是太也不是會說甜言蜜語,也不是太那個。
所以等到老婆走了以後,其實他是有遺憾的。那個遺憾是我在想他心裡面一定想說為什麼我昨天晚上不說我愛你,你今天就走了。我現在說我愛你,你也聽不到了那種遺憾。所以我們男士朋友們,回家對你老婆好一點。
主持人張士達:
大家要聽媚姐的話,在還來得及的時候把所有該說的都說出來。
楊貴媚:
是,我們要珍惜我們身邊所有擁有的,那個在戲裡面秀緞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她的生命怎麼就這樣沒有了。其實這個就是我們身邊常常說的無常,無常,什麼時候來,不知道怎麼來,不知道。
但是我們不要想說無常來了,然後我們去惋惜、去遺憾,為什麼我們不在生活當中的時候好好把握好好珍惜。我也覺得今天我們可以在禮拜天的晚上在府中15,坐在這個影廳裡面。我看著你們,你們聽著我說話。我覺得這個也是一種很好的緣分。
很久以後回想起來在春行那個戲裡面,我們在府中15,我們坐在這裡同一個影廳,感受同一種情感。這個是很珍貴的。我自己覺得啦,你們咧也不要太吝嗇。
主持人張士達:
那關於春行這部電影,我們來開放一下現場觀眾的提問或分享。
觀眾:
導演你好,我想要知道這個春行這部電影取名的緣由是什麼?謝謝。
彭紫惠導演:
它是一個在潮濕的春季面對生命遺憾的旅行。所以我們就叫它春行。
彭紫惠導演:
那其實以前一開始叫未亡,但是每一個人聽到這個名字都皺眉頭。我曾經想過叫瀑布,但是後來我們發現瀑布當時已經有人有了。然後我就說那不然叫大瀑布。然後我就被他打槍。所以就是叫春行。
主持人張士達:
好,還有其他觀眾嗎?剛剛隔壁的那位先生?
觀眾2:
有兩個問題。首先先問一下導演,就是中間有一個長鏡頭,就是在夫妻,欽福他的妻子緞仔過世之後,好像有一個從遠方拍,就是拍階梯,那個長鏡頭,那個後面跟著鬼魂的是緞仔嗎?那個鏡頭可不可以幫我們講解一下,他剪進來那個鏡頭蠻美的。第二個問題想問那個貴媚姐,就是那個緞仔跟吳艾麗,這兩個角色,你覺得怎麼對詮釋方式好像完全不太一樣,那你個人比較喜歡哪一個哪一種詮釋方式。
主持人張士達:
我們先聊鬼魂。
彭紫惠導演:
好,就是那一段其實就是秀段的靈魂陪著欽福在走回家,最後一段路,最後一次,陪他走一段路回家。但是,因為我們的習俗,民間習俗是相信鬼魂到一個時間以後會離開這個世界,比如說七七四十九天或是第七天之類的。
那這個地方就是她準備離開。她先要去別的世界了,所以她不會跟他回家。她就停下來。欽福繼續回家。
王品文導演:
她穿的其實是那個,就是他們最後一起去看海在海邊的那套衣服。
主持人張士達:
媚姐,那關於《小雁與吳艾莉》。
楊貴媚:
謝謝導演。你一講那個畫面好浪漫喔。但是這位先生,你很棒。你生活中應該是很細心的人,因為很少有人問這個畫面,但這個畫面真的很美。我自己也喜歡。謝謝你。
《小雁與吳艾莉》呢,這個媽媽很特別。吳艾莉呢,這個角色我很喜歡。我看劇本的時候我就心裡想我一定要演。唯有一個地方我過不去,就是為什麼她先生會家暴,然後呢後來她先生被女兒殺了以後,她又去找一個會家暴的男人。這個我比較過不去。
可是我有問導演說為什麼要重蹈覆轍?這個女人是腦袋不清楚嘛?可是導演跟我說許多女人都會這樣。她一次,兩次,三次的感情,她會選擇差不多的男人。
你問她為什麼。她也不知道是,沒錯,因為我身邊也有這樣的朋友,她的男朋友。我都說不行。第二個再教還是一樣的差不多的人。我說那,你前面,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斷掉,你就繼續就好了。然後呢,我就跟導演說導演說那個第二個角色,如果沒有家暴劇情走不下去。
我就說不是,那可以改編一下下嗎?可以不要那麼激烈,或者可以這個女人不要那麼笨嗎?然後導演說可是曾國城要演。我就說好吧。
主持人張士達:
說服自己。
楊貴媚:
對,我也是外貿協會。對,因為承承哥曾國城演戲真的演得很棒。他只是因為很多主持把他的時間佔用了,可是他真的演得很棒。
然後呢,我覺得《小雁與吳艾莉》的媽媽是一個戀愛腦。他有一個戀愛腦然後他很勇敢。他很勇敢的向女兒表達媽媽內心。他跟女兒說我寂寞不行嗎?我不能寂寞嗎?很少有長輩會對晚輩說我寂寞。所以呢,我覺得這個媽媽非常勇敢。我很喜歡這個角色也跟我過去演的媽媽不一樣。
春行這個媽媽我覺得是一個很壓抑的媽媽。但是她那個壓抑不是因為公婆,不是因為什麼。她的壓抑是現代社會的一些呈現的問題,比如說同性的問題。我們有人說接不接受其實這個媽媽是接受的,我們要就是就是跟著人走了對。
所以兩個我完全不一樣。然後老公也不一樣。春行的老公就是讓我會碎碎念的這種。
主持人張士達:
但是兩個角色分別讓你拿到了不同獎的影后金馬獎的、台北電影獎的。
楊貴媚:
是。 所以我說演員不是演多少戲。演員永遠在等待一個最適合他, 他最喜歡的角色。
主持人張士達:
好 不過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們《春行》的映後座談先進行到這裡。謝謝局長、兩位導演、媚姐。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