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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放映院】活動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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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映後文字紀錄:台灣紳士、菲達蒂的小套房

台灣紳士、菲達蒂的小套房 映後座談
 
出席:黃麗如、鄭治明導演
時間:2024年1月7日(日)16:10
地點:府中15紀錄片放映院

 

 

主持人:非常歡迎大家來看《台灣紳士》跟《菲達蒂的小套房》,歡迎黃麗如跟鄭治明導演,我們先來問一下當時是什麼樣的機會跟際遇認識這批菲律賓的男性移工,而且麗如是那個選美比賽的評審對不對,所以我不知道跟你當評審有沒有關係你才做這樣的記錄片,跟我們聊聊一些過程好了。

 

黃麗如導演:各位大家好歡迎大家今天來看,其實我根本不認識選美比賽的人,他們就私訊我說我可不可以當評審,應該2018年的時候我有拍過一個菲律賓社群的女性選美比賽,那是一個短片,是在壹週刊的時候,然後那些人就是有一些聯繫吧,但是後來到了2,000年就疫情啊什麼的就漸漸沒什麼聯絡,有一天他們就有人發訊息給我主辦人味兒,就是片中受訪的那一位,在薑母鴨前面走台步那一位,他就問我說我可不可以當評審,然後他跟我說是男性的選美比賽那我也很驚訝,而且那時候因為疫情也沒有工作,想說好啊,後來是去鏡電視上班,跟志明成為同事,然後公司問我們要拍什麼,我說我要去當一個評審,他說哎可以拍這個,大概就那時候就開始做這件事情,

 

 

黃麗如導演:我去做這件事的時候同事都說是自肥專案,哈哈哈他們覺得怎麼會那麼帥呢,我覺得我個人就覺得他們就是很放得開,然後很願意跟你分享生活吧,那這一部分我覺治明可能可以更明顯的感受到,因為他在拍攝他的時候我覺得那個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鄭治明導演:一般就是我們拍很多臺灣人的時候臺灣人好像對鏡頭害羞,有一個偶包吧,就是會覺得哎你是要幹嘛不要拍我很醜的樣子,可是他們就是完全會在鏡頭前展現他們自己,我覺得他們跟攝影機的關係是很親近,所以我們也可以捕捉到他比較自然的樣子,那我們知道其實紀錄片最想要就是呈現人比較自然、比較放鬆的狀態。

 

黃麗如導演:跟他們的聯繫就是因為他們是用社群媒體,是非常依賴的,因為彼此的聯繫啊什麼的,因為要拍他們可是移工通常只有週末有空,所以那時候其實我們就只有週末才能遇見他們,那有時候他們要加班你可能也沒辦法拍,有時候等他們下班他們可能都是半夜,甚至跟他們就這樣線上聊天的,透過網路保持聯繫建立關係。

 

主持人:那這個選美比賽在臺灣多久會辦一次呢?

 

黃麗如導演:其實還蠻驚訝其實他每個月都會有,就菲律賓社群其實選美比賽真的非常多,那除了這一個他還有LGBTQ的比賽,最近也有女性選美比賽,女性是最普遍的,然後2月還有一個TOMBOYS,就是踢的什麼比賽各式各樣各類型,因為對他們來講他不只是個比賽還是一個週末的那種社群的見面、聯誼,彼此建立一個關係,我覺得這是最重要的部分。

 

主持人:我很好奇選美是在菲律賓是一個很普遍的一個比賽嗎?

 

黃麗如導演:可以這樣說,因為像剛剛裡面的男生就說我們國中國小就參加選美比賽,其實我覺得那個很類似我們小時候那種演講比賽,或者是部落裡面的歌唱大賽,就是讓這個社區或者村子的人聚在一起。

 

主持人:那治明就這個影片有什麼要想要跟大家講的幕後,或是你看到的一些一些觀察

 

鄭治明導演:我覺得臺灣人如果你沒看這影片,你可能不知道臺灣有這樣的活動,它其實都發生在我們身邊,這個選美比賽看似很華麗的樣子,但我覺得大家在片中也看到他們比較寂寞或是工作很無助的一面,那選美比賽也是讓他們這個社群跟自我認同能夠延續的很重要的一個因素,那我想就是我們很希望讓臺灣人更瞭解移工他們其實平常的生活跟在臺灣其實也可以去實現他們的夢想,不再只是就是社會新聞啊一些負面的印象,我覺得這是這次我們這部片很重要的原因。

 

主持人:那我們再來聊《菲達蒂的小套房》他又是一個很特殊的一個印尼移工,然後他其實本來是移工但現在等於算是在臺灣定居了嘛。

 

黃麗如導演:他就是拿到這個應該是台中第一張所謂移工創業身份,就外國人的創業家簽證。我們本來是要拍台中第一廣場,他們要辦一個印尼的女英雄節,他就是印尼的婦女節,但對印尼的女生來講很重要的一個節日,因為卡丁尼讓印尼的婦女可以讀書,就對這個國家有很大的變化,就是建立女性可以去讀書,然後還建立了蠻多女性的學校的,所以印尼女性就會就把這一天他的生日當做婦女節,所以是很重要的節日。那後來才發現在臺灣其實印尼女性移工每年都會慶祝這個日子,那本來最初是要拍這個節日,菲達蒂是台中的主辦人,所以就跟他認識,認識之後我覺得他們就還蠻open,認識才第二次他就邀請我們去他家,去了小套房,就發現哇這個空間裡面有好多故事。

 

黃麗如導演:我覺得會蠻驚訝的是就是他們普遍的中文都講得很好,因為印尼大部分都是家事移工,來照顧跟雇主住在一起或者去醫院幫忙,他們學中文其實學的很快,然後菲律賓其實比較多是廠工他們是在科技工廠生產線上,其實用不太到中文,基本上印尼的這些女生就中文講的非常好,有的人的閩南語也講的非常好,剛剛第一個是瓦蒂就在臺灣很久了,就是因為疫情關係所以一直被延就沒有再回去,那後來其實印象深刻的應該是菲達蒂的表姐吧,她就是所謂我們說的逃跑移工啊,但是他說他出來五年了嘛,就逃了五年你會很驚訝說他逃了五年,可是他就說他就24小時都在那個房子裡面沒有出來,那以前我們可能覺得說逃跑是好像很嚴重的事情,或者是不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可是認識這些人之後,你對這個議題關注比較長就知道,其實有時候逃跑就真的是因為我很難換老闆了,或者是外面的薪水可能更好,我要賺更多的錢在這些制度沒辦法改變的狀態下,我可能就選擇那我就當黑戶,就到別的地方不要被查到就好,是大家知道這些女生的故事。

 

觀眾:謝謝兩位導演我看了後面的credit,好像就是鏡新聞、鏡電視有sponsor這兩個project,我想說以傳統傳媒來講臺灣的傳媒都被我們覺得說好像不夠深入報導,不夠關心議題,也不夠關心社會的底層層面,我想說你們可以談一下這個project這萌芽的本身在這個主流的傳統媒體中間他怎麼萌芽的,怎麼能夠有這樣子的契機,然後除了說這個傳統的news Outlet之外,可能跟非同溫層的媒介怎麼去擴散?

 

黃麗如導演:我們兩個都是在鏡電視上班的員工,然後那時候是2020年,鏡電視成立那時候還沒有上線但成立一個部門有一個節目叫「另一種注目」,就是以拍紀實影片跟紀錄片為主的,那時候就招募了蠻多專業的紀錄片導演很多厲害的記者或者調查記者,來到這個單位,大家那時候一開始因為還沒有上頻道,所以就是那大家就是沒有時間壓力,拍你想拍的東西或者是你關心的議題,基本上在議題或者是創作上算是自由的,然後後來上了MOD86台,一直都是創作新的紀實跟紀錄片,那像《菲達帝的小套房》跟《台灣紳士》都是過去我們做的作品,他在電視上是上下兩集的,然後後來就把他重新剪了一個影展版本,就大家現在看的,所以這些題材或這些議題其實除了電視頻道的節目之外,如果這個東西我們覺得還是可以發揮他的影響力,可能就會有影展的版本,像今天這種播放模式,那我們有些東西是放在YouTube上,像《台灣紳士》他的電視版叫做《通往家的伸展台》而且我覺得整個形式有點不太一樣,那他就是在YouTube是可以看到的,也是希望說這個東西你說影響力有沒有很大,其實是很小,看的人真的很少,但是我就是覺得他必須要存在,然後有興趣的人他可以看得到,這個東西可以透過比方說像《台灣紳士》在菲律賓的社群裡面,大家就知道有臺灣的媒體在關心這件事情,或者是在拚蒂的社群裡面大家也知道我們在拍這個東西。

 

主持人:其實你們兩個一直還在做移工的系列,有沒有比較新的目前正在拍或者即將要要播出的可以跟大家做分享。

 

鄭治明導演:我們現在拍了印尼人跟菲律賓人,然後我們有一支已經剪好了,有機會的話也可以跟大家見面,是泰國人在臺灣的,是教泰拳,本身是泰拳的選手,在泰國都打過上百場,然後來臺灣當移工之後他們發現他們的武功無處施展,然後同時很多年輕人其實對這個泰拳有新興的風潮,所以在桃園一間的泰拳館,我們就拍了一個這樣的故事。

 

黃麗如導演:但是比較有趣的是,因為我們就只是慢慢關注,其實移工都在我們身邊,只是常常很多人沒有看到,我們只是想說利用這些題材讓大家看到,那泰拳我覺得它更有意思是我們會覺得最近外國人來臺灣工作就只是為了賺錢,可到了泰國的泰拳這邊的時候,你就發現其實有些臺灣人反而在這裡面找到了一些認同,就是那個角色是有點不太一樣。

 

觀眾:我想請教您,像這個移工他逃逸的時候他會有什麼樣的危險性,就是他對他自己的本身,再來就是說除了我們臺灣的政府單位,還有他們自己的那個駐台單位之外,他們有沒有非官方的協助管道,謝謝。

 

黃麗如導演:危險就是第一個就是被抓到就是遣返了,那你就不能在臺灣再賺錢了,啊最重要就是你沒有健保,因為你來臺灣工作還是有健保,對但你一旦逃逸以後你就不能生病,他們不會去看醫生嘛因為看醫生就會被查到,那時候在疫情很嚴重的時候,其實臺灣在推打疫苗嘛,所以那時候有說不管你是不是逃逸都來打,絕對不會去查你,所以斯丁尼後來有去打。

 

主持人:那他是怎麼被發現的?

 

黃麗如導演:他自首,他覺得他逃了5年躲在一個房裡,就覺得好累然後也很想回家,再加上談戀愛很想看到男朋友,那當然有些NGO團體是會幫助,有些人比方說不小心就懷孕了那怎麼辦,像最近有一本書叫《我在當通譯的日子》是一個越南人的後裔,現在在臺灣他就幫這些逃逸移工翻譯,他們都一定碰到司法的問題那本書裡面就講到蠻多他們面臨的狀況,其實你會覺得好像是不是逃逸就是都很危險,其實有時候就是真的是很簡單的事情,就會讓你覺得那我要走。

 

觀眾:導演好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剛剛提到那個我覺得很有趣,也覺得好像眼光不太一樣,包括菲律賓的選美,還有剛剛提到那個泰國的泰拳,我想請問一下像移工數量很大的越南的話那兩位導演不曉得會從什麼主題切入呢,謝謝。

 

鄭治明導演:應該下一步但我們還沒有想到,因為越南人大家非常熟悉,要找到一個比較特殊的切入點目前還在找。

 

黃麗如導演:因為我們之前找題目是在桃園後火車站那邊,在那邊大概田調了一陣子,就認識了那邊有一家書店,就是其實我們有拍的叫做望見書間,它上面其實是個藝文協會,它現在的主要負責人就是一個越南比較像移工現在變外配,會覺得這個姐姐的很有趣也想拍她的故事,可是就是不曉得那個切入點是什麼,然後另外還有一個就是覺得越南人的文化跟臺灣其實有點相似,還沒找出切入點。

 

觀眾:兩位導演好,我想請問一下這兩個影片你們從發想創作到製作完成這中間花多久的時間,這個故事線你們如何去把它剪接出來,中間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我想要瞭解一下,謝謝。

 

鄭治明導演:《臺灣紳士》這第一部關於菲律賓選美大概為期半年左右,那我們拍攝大概三個月,那剪接大概因為其實這比較複雜,是有電視版本是兩集,然後這兩集24分鐘,然後要把這兩集剪接成為一部完整的紀錄片,就是剛剛這樣的影展版,影展版那其實他們的敘事邏輯就很不一樣,那如果是兩集的話,他都有一個開頭跟結尾,但是如果換成一部的話我們要怎麼樣把這個東西重新打散再回來,然後大家看到第一部也是比較接近一個群像式的一個狀態,其實我們不是跟著某一個主角,是拍攝這個事件,然後參與的這些人,他們其實各自有各自的一些狀況,或者我們想要談的議題,所以我覺得他比較是選美比賽的進程去推進的,大家可以看到倒數幾天,然後最後有個結果,我們跟著Robin再參加下一場;那菲達蒂的小套房也是有兩集的電視版本,那其實大家可以看到就是說他很多的客人,然後客人都帶著他們各自的問題來找這個菲達蒂尋求一個解惑,然後我們同事就說這個菲達蒂很像那個求神問卜的神婆,就是大家都有各自的議題,可是我們從這些人的困惑跟這些人的互動,就可以看到這些在臺灣生活的印尼人很多的狀況,所以我們就想說用一個小套房這樣的一個空間,作為這個影片的一個概念,我們看到很多人進來又出去,帶著不同議題這樣子,所以比較是一個結構,不是單純只是一個人物,他還結合這個空間的概念,所以我覺得這是我們在剪接上去想的一些事情。

 

觀眾:這是一個小問題就是剛剛看到那選美好像是有獎金的?他們還寄錢回去菲律賓資助一些賑災,表示是有單位去去贊助他們,尤其你剛剛提到說選美活動很多,所以他們是有單位去贊助他們活動嗎?

 

黃麗如導演:其實像他們的衣服,有一些他們菲律賓的廠商,比方說服飾店的就可能會贊助這些活動,因為這些model走秀的時候就可以穿著他們品牌的衣服走,所以其實這個這些活動都有獎金的,很多人參加這裡是為了要賺錢的,那除了這個因為辦活動租場地是要錢嘛,所以他們比方說辦這活動可能就會在科技廠房就說我們要辦這個,那麼每個人就出個50、100這樣集資,每個有出錢的人他們還可以參加摸彩活動。大概有幾個很會辦活動的菲律賓移工,他們就會辦這個,那除了這個之外,像我第一次看到的選美比賽他們是慈善的,就是這些錢比方說每個人都都捐了50,但有1,000個人捐了50,最後這個錢呢他們是要捐給菲律賓的換肝的人,就來臺灣做換肝的人,所以每次他們都有個名目。

 

主持人:這些菲律賓的臺灣選美比賽他們有開放給臺灣的觀眾有興趣想要去看,可以看嗎?

 

黃麗如導演:其實這是我覺得最詭異的,最最最奇妙的地方,其實剛剛大家看的都是在臺灣的婚宴廣場某個廳舉辦的,他門也沒關起來,那其實你經過走進去就是進去了,但是沒有就很少人會主動走進去,就覺得那不是我認識的不是我熟悉的,然後你就會害怕,只有那種要寫報告的學生會進去,他們其實有自己的社群FB都會專門為這個有個大的活動頁,但是我就覺得我們是生活在平行的宇宙裡,他辦的很盛大但是你住在隔壁可能不知道,你在旁邊可能在吃喜酒但你不知道隔壁正在辦一個很大的一個選美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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