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 映後座談
出席：視覺總監 嚴振欽
主持：策展人 胡延凱
時間：2023年9月27日(日)18:10
地點：府中15紀錄片放映院
主持人：掌聲歡迎《月老》的視覺特效總監嚴振欽。
主持人：其實這個影片在那年拿到了金馬獎跟臺北電影獎的最佳視覺特效，我剛剛自己在底下重新再看一次，覺得從頭到尾無一沒有特效，太精彩了，這影片的成功視覺特效扮演非常重要的關鍵角色，想先問一下嚴振欽，因為從一開始劇本在籌備的時候，就開始參與了，可以先聊一下前面在籌備過程的一些狀況。
嚴振欽：哈哈我今天好像是代替九把刀來的，因為我剛才才在跟九把刀開會，我們正在籌備新的片子《功夫》，年底要開拍，那其實好像又回到以前的狀況，我們其實在拍這種視覺特效量很大的片，都是從劇本就開始討論，像月老我們光是討論劇本就討論了幾個月，就是在修劇本，一開始我們都會希望原汁原味的呈現小說的事件，小說裡面可能是地震，但現在拍出來出現了鬼頭成這樣的角色，我們在臺灣拍片有時候因為一些資源的限制啊，所以就會再來回溝通劇本的過程，讓執行的可能性可以更高，所以來回花幾個月，我記得從第一版改到三十幾版，每一版還有點幾點幾，改了幾十版之後才到一個可執行的劇本的狀態，所以光是劇本階段其實就討論蠻久，接著在各個主創加進來，美術、攝影一起溝通每場戲要怎麼執行，這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所以我們前置可能就花了五六個月，然後正式大組應該是3個月，然後拍攝花了兩個月，所以拍視覺特效量大的，其實是需要大量的溝通，每一場戲都好好的說清楚各組到底要負責哪些事情，互相搭配。我們哪邊是視覺特效負責，哪邊是現場要做，就以月老的場景來說其實蠻多都是特效去呈現的，那可能美術只做演員接觸的範圍，那遠景甚至是包含中景，都有特效去做延伸的部分，那有可能是因為省預算，有可能因為一些實拍沒辦法呈現的效果，像月老房就是實拍可能沒辦法做到很完美，那就交給後期視覺特效來完成，就是要這樣很密切的溝通。
嚴振欽：一開始九把刀把紅線想的比較像那種牛仔，或者是神力女超人那種繩子，去套圈圈那種概念，或者是一個木夾然後像機關一樣射出去，其實聽起來都蠻俗的，都不是很優啊，那時候就跟九把刀在邊討論邊講說哎這真的不太行，最後想到月老其實是用搭檔的概念，劇中Pinky跟阿倫是搭檔，用阿倫這個概念去想，以及他們動作怎麼樣配合，去設計出手指跟手指的互相接觸，然後拉出細絲再去找不同的對象牽線，其實真的是從劇本的內涵跟核心去發展這樣的動作跟效果， 我們其實為了要讓現場更相信這個事情做得到，所以我們在前置期就先做了技術上的測試，等於說我們正式前置三個月，就已經有做到一個雛形，就紅線的質感是怎麼樣，從手指怎麼射出來然後跟動作要怎麼配合，然後現場跟演員溝通他們要怎麼表演，其實我們其實整個後置花了11個月，一年的時間去把這部片的特效鏡頭都完成，所以紅線的部分其實算我們比較早期做完的，大概是在後置的大概第四第五個月就有一些雛型出來，因為那時候就先剪了前導預告，比較難是那個鬼頭成那一部份。
嚴振欽：其實本來當然沒有想說要做那麼多特效，但因為造型跟現場的狀態，其實這部片如果我們可以想像這些神職角色或者鬼的角色，如果沒有加這些效果，其實看起來會比較廉價，或者那種同人誌的感覺，比較讓人家會出戲，所以我們在現場就討論到底怎麼辦才能讓這種幻想的場面看起來更好，所以後製的時候我們就是想盡辦法在他們身上加這樣的效果，以及延續到最後整個大戰有一個概念，就是沙子，從陰間把沙子帶出來然後做一個決戰的過程，我覺得整體其實還是一樣就是回歸到跟劇本的連接跟這個世界觀的建立是不是夠完整，花了蠻長的時間一個一個鏡頭把它建立起來，這應該是國片比較少見的作品，也是第一次那麼大量的使用視覺特效去輔助說故事，所以那時候做起蠻膽顫心驚的，很怕呈現的不是那麼好，因為大家習慣看好萊塢的，就一定會做一些比較，而且很少文戲還做那麼多特效，就算是好萊塢可能也是快速的帶過，但我們偏偏就慢慢表現，所以難度其實蠻高。
嚴振欽：其實大方向九把刀都寫得蠻清楚，但在視覺特效的表現還是需要在現場有些碰撞，因為可能演員表演有時候有點不受控，或者會靈機發揮，像馬哥那時候我們說拜託不要動太用力，因為我們要做效果，其實都要做一個1:1的數位角色符合他的動作才能加效果，但大家動的很凶，但真的是現場確實他需要這樣表演，所以我沒辦法去限制他的表演動作，這也製造我們的難度，所以我們其實只保留他的臉，身體全部都換成CG，只有保留演員的表演，其他都是我們用3D的動畫去取代掉，製作量變超大。
嚴振欽：就像這一部片其實我們全程在現場，跟著導演一起拍攝，只要特效量大了，我們會一起去參與跟演員溝通這個表演的問題，像是紅線就是一直在溝通，溝通的方式可能會跟他們說你們要想像你們在跳彩帶舞，好那有一個虛擬的彩帶是四周飄，不要撞到這個彩帶，手指的動作不要穿越自己的身體，不然我們到時候加不了這個線，就會用一些方式來跟他們溝通，最後大戰也是，跟他們講你們要想像四周有什麼東西，視線要怎麼看，眼神不要渙散喔等等的，要跟著導演一起跟演員聊這些問題，我們有時候也會提供一些reference，或者是一些測試影片，跟他們說到時候會做到這樣，讓他們可以快點進入狀況，因為要聚焦，大家用想像的其實會落差蠻大的。
嚴振欽：因為我們的資源台灣資源比較少，其實老實說是比較想要做個作品啦，證明我們可以做，國內有能力可以做到這樣，其實就很好奇說我們用月老證明說做得到，那是不是這個業界可能性會更大，大家可以更敢突破，更敢去想不同的劇情，不是只是鬼片或是學生片才可以做，就是多點類型對業界會比較有一些幫助。
嚴振欽：以流程上來說起跟以前也一樣，就是劇本分鏡到現場拍攝，只是說這些過程中視覺特效像我的角色，就參與導演跟攝影師之間的溝通，我會用我的角度去建議導演跟攝影說我如果加入視覺特效我建議怎麼樣拍可能也不錯，那是一個選擇大家來討論一下，等於說原本可能只有兩個角色在討論，現在多了視覺特效這個角色，一起來溝通我們怎麼樣執行這場戲或者這個畫面，所以對我來說其實過程中就是多了一個角色來討論這些事情，跟過往的一些流程是差不多的，那演員這邊的話一樣，剛剛有提到我可能會提供一些測試的畫面或是一些參考資料，讓演員多一點想像，那這會是在讀本會議跟前置的時候，就讓演員比較理解我們到底在做哪些事情，現場當然美術組這邊都會搭到一個程度，演員接觸的範圍基本上都會儘量現場實搭出來，只是說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再交給視覺特效去做延伸，所以儘量不影響他們表演，或者是說想盡辦法讓他們可以沉浸到這個場景裡面可以去想像，最後呈現的畫面就不影響他們，以他們的表演為主了。
觀眾：想請問那隻狗訓練多久呢？
嚴振欽：那一隻狗是casting那邊去找的，牠本來就是一隻被訓練過的狗，現場一直會有兩位訓練師陪同，我們再跟訓練師說我們需要的動作跟走位，訓練師就會去安排這些動作，阿魯非常的厲害，基本上兩三次就到位了，所以我們運氣還蠻好的，就是拍狗沒有影響到我們太多的拍攝時間。
主持人：所以阿魯沒有備角的演員嗎，有很多動物不是旁邊會有一組隨時要替換的？
嚴振欽：嗯，他們的備案就是用特效做，我那時候就很緊張，想說我是不是要做一隻數位的狗，那時候真的有點擔心，因為做數位的動物其實非常複雜，特別是狗大家都很常看到，所以那個難度又更高，大家很熟悉的動物，所以一點假就被會抓到，那時候壓力很大，希望這隻狗一定要表演的很好，最後有一點是在最後的呼吸那邊，要讓他假裝過世，所以只有讓他的呼吸看不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