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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放映院】活動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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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映後文字紀錄:邀阿公阿嬤拍B級殭屍片

邀阿公阿嬤拍B級殭屍片 映後座談

 

出席:導演 徐紫柔

時間:2024年9月20日(五)

地點:府中15紀錄片放映院

 

 

 

主持人:

各位觀眾大家好。首先非常感謝大家週五晚上可以來看,我們今天少年不停拍的主題放映影片,那相信大家如果有參加過我們上次的映後,或是有看我們的選片指南,其實都知道這一次的議題,那如果知道的人,讓我在講一下,我們這一次的主題就是少年不停拍,總共選了三大面向的影片,來當作我們這次的主題影展的影片內容。那其中一個就是現在Z世代的少年去用手機,或是說透過一些工具來去做隨時的生活紀錄拍攝;那再來的話,就是針對於也是利用一些不管是手機、攝影機或者是工具來為少年、青少年去做拍攝,那第三個面向呢,其實就是以探討現在Z世代,不管是在手機直播,然後或是說IG方面,或者是說探討網紅的一個效應,那相信就是如果大家有來看我們這一次的主題影展很多影片的情況下,就會知道我們去探討網紅這個議題,其實它是有探討它的正面的面向,跟一些有可能是我們有可能要去關注跟探討的面向,那這一次我們選的這一部影片,其實我覺得就是在網紅界當中非常具有正面效應的,那我們現在來邀請我們的導演徐紫柔來到現場,那我們先讓導演跟大家打個招呼。

 

徐紫柔導演:

大家好我是紫柔,然後我怕我會忘記先講,就是大家一定很好奇,到底他們拍得很認真很帥氣的影片在哪裡,大家分三集這樣,然後因為之前上映就是會很擔心大家看到紀錄片感覺是一百分鐘,如果加上記憶戰隊,現在這個版本是八十二分鐘,所以大家如果看到一百分鐘的紀錄片,我很怕大家不進戲院,所以當時是把劇中劇後面的記憶戰隊砍掉這樣,所以大家可以還是可以回家看記憶戰隊。那當時就有很多觀眾回去找,發現就會tag他朋友說天啊!原來這麼帥,然後也在後面發現說原來拍片過程真的這麼辛苦,我們濃縮了一句台詞可能是一秒鐘,但是拍了好久好久,就可以跟我們一起感同身受這樣子。

 

主持人:

謝謝導演,就是像剛才導演所說的,就是其實像整個拍攝過程其實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然後但是他其實濃縮到後來剪接過後,他的片子有可能比較短一點,可是他很有趣,所以我真的非常建議大家,就是因為今天這個版本是沒有他們最後拍成的一個完整的那個版本,大家可以再上去找找看,或者是說像是一些平台上面也都有,就是可以看到它最後面的那個拍攝就是整個完成的一個狀況,我覺得那個跟你在看紀錄片的那個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那我也想要先問一下導演,就是當初是本身就是設定成,就是紀錄片銜接正式影片這樣子嗎?還是說是先想要先拍正式的那一部殭屍片,然後才想說可以也把它轉成是就是紀錄片的方式來呈現給大家看。

 

徐紫柔導演:

我總共拍攝了四年,然後兩年前找資金去年才上機,所以總共是六年,然後一開始就是前面的故事,前半段我帶著我的奶奶她們去桃園市政關懷協會表演,就是我們被邀請了,我們居然只是一個短片,然後就可以去表演,當時我就覺得:哇!太有趣了吧!我們家的就是蠻雞飛狗跳,就像剛才大家影片看到一樣,就是每個人都很難受控制,忘東忘西不知道在幹嘛,然後我就想說我們居然要上舞台,因為我以前高中念表演藝術,我就想說我要控制我這麼特別的家人,那來拿起攝影機給大家看我們怎麼排練,我們很多出錯可是我們好像就笑一笑就過了,而且是跟我奶奶一起,然後大家好像也胸有成竹覺得好啊就一起,奶奶忘記沒關係看誰要接,就是我就覺得欸好啊,那我就試試看。所以從四年前我就用相機去記錄,然後當時比較沒有什麼資源又比較天真,覺得好,那我就要把這個影片,剪成那個時候我取的片名叫什麼「平凡家族舞台闖蕩去

」,片名非常的饒舌,非常的不藝術,所以我投很多補助都沒有人理我,然後我就想說啊沒有錢,就不能剪接、也不能拍,然後這個影片就擺了很久,擺了兩三年吧,然後中間我看了一個日本攝影師,他叫淺田政志,他拍了很多平面攝影,包括主題是家人、是全家福,然後他拍的全家福很特別,就是全家人都cosplay辦消防員,他就租一台消防車,因為他哥哥是消防員,他有一天就求他的哥哥,說你借我那個消防車我要幫全家人拍那個全家福,他還很生氣想說你怎麼可以亂來,然後他太認真了。然後他還有一次是幫家人拍黑道老大,就是全家人都拍到那個全家福,然後我在網路上看到這些照片,我就覺得哇好帥喔可惡比我帥,然後我很喜歡,有一張就是他們全家人扮成金剛戰士,是把頭罩拿下來,在遊樂園地板吃漢堡吃泡麵這樣,我當時就覺得好像我家喔,因為我家就很隨性這樣,我當時看就覺得我也好想要家人一起辦金剛戰士,很帥可是又有一點呆萌的這樣。

當時就很想要拍,然後因為一直沒有資金,所以我前面的紀錄片上舞台就一直放著,然後我終於寫了企劃書,就是寫我要邀請社區一起跟我奶奶演戲,要辦一個金剛戰士大戰殭屍的電影,就是記憶戰隊,後來才拿到桃園文化局的補助,才有大家看到的這部片,其實他歷程蠻久的,所以其實是想拍紀錄片先,後來看到一個很帥的東西覺得我也想這麼帥,然後就拍了一個劇情片,中間的過程紀錄片都一直在在記錄著這樣子。那所以其實最早的話是,原本是先放在FB上,然後做那個家族系列,家族系列是我自己,就是跟家人拍一拍,然後找我姪子啊,你們可以收納決戰,家族非常的拙劣,就是我們第一支短片只有一分鐘,叫做決戰頂樓,就是我們就只是拿著槍,然後我就合成那個爆破啊、子彈就這麼無聊,然後我家人看到覺得哇怎麼這麼好笑,我就很開心,然後當時我就想說這樣就這麼開心嗎,後來就開始引誘我家人一起來拍,就是叫我奶奶說你也來一下,結果演的蠻好而且最後真的很棒。

 

 

主持人:

因為我覺得它讓我覺得最難得的,是因為我覺得就是像你拍攝家裡、家庭的這個議題,可其實我相信大家自己拿起不管是手機或者說這一次你們有看到我們的就是比如說安妮艾諾等等,其實他們有些人是會抗拒拍攝的,但是我覺得你們家很可愛,就是大家都非常踴躍的來參加這件事情,而且剛剛導演也幫我解惑,其實我就一直在想說,為什麼我會選金剛杖,是因為我就心想說現在不是很火紅的,是另外一個就是什麼超人力霸王,怎麼不是超人力霸王去對抗殭屍這樣子,謝謝導演幫我解惑。

 

徐紫柔導演:

不過這有世代差距,因為我的年紀就是金剛,就是很正常的校園的那個守護的使者,然後我記得我在電影上映前有去被訪問,有一個做podcast的女生很年輕二十幾歲,他就很開心說導演導演,我因為你然後去查什麼叫金剛戰士,然後我就心裡一次痛,想說有時代的眼淚。但我很喜歡啦,他也沒有看過那個音樂,沒有看那個音樂大家應該就是那個下下去以後會馬上感覺,因為我很喜歡那種變身,本來看起來很普通,變身去救人然後很帥氣,我很迷戀這種反差就很可愛。

 

主持人:

這樣子然後另外呢,就是我也想要詢問導演,因為其實就像我剛才說的,就是除了台灣最長青的網紅議題以外呢,其實那時候我也在想說導演會不會是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做拍攝了,所以他有符合了我們的第二點就是,其實他是非常年輕的時候,她就拿起工具去做拍攝,那其實他就有符合我們的整個策展策論的第二點,因為其實我原本就一直在想說,到底導演是是不是很年輕的時候就拿起來,我就很想問導演這件事情果然就是證實了,導演也是從就是以我們現在這個主題就是少年不停拍就是以年輕世代的時候其實就來做家庭的一個紀錄這樣子。

 

徐紫柔導演:

對,因為其實從小我家人很喜歡叫我拍照,就是像我奶奶跟我媽媽,只要看到花很漂亮的話,就說來我這邊拍一張,我就會被指使,所以最後你們有看到我奶奶指使我說來拍舅舅,就是他們習慣指使我拍照,所以他們會知道我是拿攝影機的那個人。然後以前小時候用相機拍,後來變成攝影機,他們也無法逃脫,所以這是長期的,就是你要跟家人創作,可能是你今天突然說爸爸,你借我拍一下,就人家平常你也沒有跟他玩,他會很不好意思,所以你要就是慢慢的去跟他互動,然後讓他熟悉某個東西會在他前面,如果是拍照、或是動態就是讓他習慣,我相信其實台灣人很悶騷,就是他們真的很愛拍,像我家人拍照,都會說像我們回到影片裡面新竹關西山上,每次我回去就是放假的時候就是放假、放鬆,他們都會說欸今天有要拍片嗎,我說沒有啊我今天就會放空,期望希望可以,然後我媽媽就會比較理解,他看到我喔原來拍片這麼麻煩,他就會跟親戚啊,別人說不行很麻煩,他還要想腳本回去要找音效剪接好幾天,然後我想說太好了!有人終於理解這個過程。

 

主持人:

媽媽完全理解,你整個拍片的這個歷程。好,那今天就是想說先把時間有一部分留給觀眾,那我們先開放一些觀眾來詢問,就是如果有想問的問題啊,或者是說想分享的,我們也可以先花一點時間來跟導演做交流。

 

徐紫柔導演:

前面三個,我有帶這個可以分享或是問我問題就是我專屬的,電影裡面的變身腰帶鑰匙圈。

 

主持人:

趕快把握三個而已。

 

徐紫柔導演:

然後,為什麼變身腰帶要做成五合一,就是我當時預算不夠,就是一人做一條實在是太貴了,而且我一條就要兩萬五,而且那兩萬五是我問到最便宜的了,其他都七、八萬到十幾萬,我根本沒辦法付不起啊,後來我就找到,就是裡面的家業道具室很感謝,就是兩萬五,所以我當時就知道說,我如果花這個錢再到道具室一人一條,其他的預算會濃縮、會被砍掉,我到底值不值得投資在這個道具,我就會認真思考,所以他其實沒有成為我劇情的阻礙,我做成五合一裡面記憶戰隊,你可以看到這個五合一,就會讓戰士們就是這個情節,會因為這個腰帶而展開因為這五合一的設計,所以它其實算是我劇情裡面非常重要的一個創意發展這樣子。

 

主持人:

而且我發現它也是另外一個效益。

 

徐紫柔導演:

所以你們只要拿到五合一鑰匙圈的時候,串在你的鑰匙圈上面,你就要知道說預算跟錢不能限制,你的idea你的創意,就是只有勇氣跟愛才可以實現一切。

 

主持人:

還包含帶有幽默感的五合一的這樣子,我覺得很棒,那我們現在就是真的只有三個而已,有沒有觀眾想要提問的呢?

 

觀眾A:

想請問導演變身腰帶現在在哪裡?

 

徐紫柔導演:

在我家,我跟你講喔,因為當初拍片第一天它就有點爛掉了,兩萬五而已它很快就爛掉了。先岔題講一下為什麼叫B級片,因為在好萊塢大概四五十年代,有片場制度是費用很高,有大明星大片場大服裝就是A級的預算,但是他們一直拍這樣很高預算的電影又不一定會回本,所以片場就會想說那我們要拍一個預算很低的叫B級好了,預算比較少幾乎三分之一,那他就可以就找那種不有名的人或素人,或是都在外景拍攝的不用借東西,可是這樣的片通常都會大賣,像peter jackson就是魔戒的導演,他以前就是拍B級片出身的,他喜歡用血漿,就是這種創意跟平凡的人,他用非常有爆發力的、很瘋狂的想法去做這件事情,所以腰帶就會比較簡便,然後到現在我家,就是偶爾會讓我奶奶出去跟大家打招呼的時候,會帶他舊腰帶,就顯得很容易給你快死掉這樣子,然後我就想說好啦,有一天如果他在觀眾面前掉下來,我就現場把它丟了,就是可能他有快要不回來的感覺,因為我想說那就等那一天好了,就是也會謝謝他這樣子。

 

徐紫柔導演:

如果大家想要也是蝦皮上有賣啦,不過是要運費要費用這樣子。

 

觀眾B:

你好我想要問一下,就是你剛剛最後上台的時候有哭,然後你說你遇到很多困難跟挫折和阿嬤手受傷,然後你有提到說你可能想要放棄,然後拍不下去,那我想問說,就是你這中間你是靠著誰,然後你可以撐下去,然後你完成你這個計畫,謝謝。

 

徐紫柔導演:

其實就是過程真的超多挫折,然後我其實算一種,我的個性就是別人激不得,就是你如果很看不起我,我可能就會覺得你懂什麼,我其實在拍片前就去參加很多補助提案,然後有一些不管是影視或是社區創生地方,創生文化營造的,會問我說你就是跟失智症者長輩演戲啊,就是以為很簡單,然後當時的我就覺得因為他們沒有失智症,家屬他們不知道輕度是本來就是很難看的出來,很多病症外觀也看不出來,他可能是心或者是各個內部構造,所以用外觀去評斷一個人的症狀,我覺得非常不專業,所以我會被問到這個問題之後,我就覺得我真的要堅持讓很多人知道,失智症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不認識他,然後不讓更多故事流進我們,所以一直去跟很多人介紹,然後聽到有這麼多不理解的人,我覺得我一定要站出來,就是要拍完。而且是我家人嗎,我覺得我是有壓力覺得他們陪我拍那麼多年,我都沒有做出來實在太丟臉了,然後中間也遇到很多就是醫療體系的社區或居服員,他們都充滿能量,就是我跟他講說是失智患者,很多時候是沒有失去它的可愛她的人格,性格美好的特質還會出現,就是像我奶奶輕度是,真的是傳承技藝消失很多重複啊。所以生活中你要協助他,不過還是可以做很多事情跟他一起創作,然後那些居服員社工就會說,對啊我們社區有誰誰誰長者,就是我一方面面臨到在第一線照顧這些長輩的人,這麼有能量,一方面遇到需要拿補助的人是這麼的高,無法碰觸每一個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不行,我覺得我拍出這部片,也讓台灣不管是任何年齡層知道說一個失智症,它有這麼多機構照顧體系去支撐我們,我覺得是比較重要的,所以後來是會覺得這個議題,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我家族面對,社會上台灣有這麼多需要一起去努力的目標,所以其實這個是讓我覺得我一定要把它完成的。

 

主持人:

好,謝謝這位觀眾,那我們吊飾就直接給他,恭喜。

 

觀眾C:

你好我想請問,剛好我有朋友在臉書上分享說,好像英國也要放映這部片,那我想知道說是什麼樣的一個機會可以讓我們去英國參加影展。

 

徐紫柔導演:

影展,其實是我自己投的,其實我其實投過蠻多的,然後上的不多,其實英國這個獨立影展是因為我自己很喜歡英國的戲劇,就是我自己看戲劇專挑英國,尤其是喜劇,因為英國的喜劇很大膽,就是你在英國裡,比如說我們看美劇好了,你會看到帥哥,美女會長成一個樣子,媽媽爸爸姐姐弟弟會有一個樣子,高挑高壯,他會有一個很像的型,可是英國人不一樣,高矮胖瘦都有,然後他也會有身障者一起來參演,我就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因為本來人就有不同的樣子,然後我在英國的喜劇裡面看到了,他們就是很愛演社區的故事嘛,所以我就很對英國這個戲劇很熱情,就感覺很澎拜這樣子。所以當時我其實有特地在選關於英國的電影節,我覺得他們會比較理解我在做什麼,所以那時候我某個早上,那個策展人就是有那個信件說恭喜妳,妳入選了歡迎來參加這樣,然後我就說我很想要去,我有暗示就是說有什麼可以供應的,讓我自己去的很貴嘛,然後他就說會有會有飯店或是吃住這樣,然後他就說我們非常喜歡你這部片,我們都非常的期待你可以來就是跟觀眾一起分享,我就覺得我終於想要理解這個我喜歡喜劇的這個英國族群是怎麼看待人類跟社會這樣。我八月份有去費城入選女性國際影展,我覺得很神奇,就是外國人也看得懂裡面的情感,他們常常跟我聊說,我很喜歡,就看完之後就說我喜歡你們,你們在講家庭的內容,這是普世的共同語言,然後他們不一樣的是,他們很喜歡殭屍這個東西,他們只要看到殭屍就哈哈哈,然後連那個我的臨演在畫血漿,他也哈哈哈很開心,然後我就想說怎麼這麼這麼容易逗笑,就很像是你們在看美劇那種罐頭笑聲,我就想說我好有成就感喔,然後我就突然覺得我的片可以世界語言都可以共同,我當時其實去那邊覺得這個收穫很大,所以去英國的時候也很期待這件事情。

 

主持人:

我覺得就是任何講者,為什麼我們要把時間留給導演,然後跟觀眾去做交流,其實我覺得這就是獲得能量最大的一個地方,然後而且包含像剛剛導演提到,他說哈哈哈笑聲,其實我覺得沒有耶,就是我覺得你們家庭每次被記錄的時候,也都是客家人,對啊真的是很可愛,然後不知道還有沒有觀眾就是想要詢問導演,雖然現在是沒有獎品的,那我們麻煩就是那一位戴紫色口罩的觀眾。

 

觀眾D:

導演你好,其實我看這部片子,我非常的感動,因為我阿嬤本身也是有失智症,所以我在看到那個導演拍攝的過程中,我覺得我很感動的一點,是你們一定付出了很大很大很大的心力就是照顧阿嬤,才可以把阿嬤照顧得這麼好,因為我自己在看的時候我都會去想說如果是我阿嬤的話,他有沒有辦法在那樣的情況下做出那樣的表演,就是其實失智症的患者,他們其實真的是他可能上一秒情緒很好,但是下一秒就是突然就我就是不高興就是我就不願意配合,所以比如說像我在看戴上那個金剛戰士裝扮的時候,然後我就覺得說哇很厲害,因為我覺得我阿嬤她一定會抗拒,就是可能把整個頭包著,他可能突然就會不高興,然後或者是像髮箍那邊,我也覺得很有共鳴,就是他會突然就是可能拍攝的時候,為了要聯繫的關係所以會有一些要求,但是他們可能會突然一個情緒上來就是說我不要這樣子,然後心情就不好,所以我看的時候,我其實真的覺得很感動,就是在這十年的過程中,你們可以一定是花了很大很大的心力才有辦法控制阿嬤,在這個病程的進程中可以維持這樣子。然後那我也很好奇,就是因為導演剛剛也說就是拍攝的過程拉得很長,那我有點想問的是,因為像以殭屍來說,就是可能這些社區或是其他參加的大家,不會就是排斥這樣子的裝扮嗎?然後還有就是我也蠻好奇說,這部片的拍攝的過程中,不知道有沒有受到疫情的影響,就是延誤了或者是有發生一些什麼狀況,然後謝謝導演拍這部作品,謝謝。

 

徐紫柔導演:

我奶奶其實他失智症已經快逼近二十年,大概十六、十七年這樣,然後當時就是短程記憶消失,有時候跟你講昨天的事情,他可能今天又忘了,然後前兩天又忘了,就是那個明明昨天才發生,或是等一下才發生這件事情,就是很明顯的失智症前兆,然後當初我們家族,我舅舅媽媽,他們也是有一陣子的士氣,不過後來我有記憶可能上國中之後,就知道說奶奶忘記我們就接力講笑話,所以如果你自己跟失智症患者講道理,說你怎麼忘了,他一定會感覺到啊我居然忘了,他也會很氣,可是像我們家就是會一直跟他搞笑,比如說我舅舅就會說我奶奶突然忘記我表哥沒結婚,他就很愛問說你有老婆嗎你結婚了嗎,就是沒有住在一起,怎麼哪裡有老婆,然後這時候我們就會亂掰,我大舅就說他明天要去坐船去非洲把他老婆帶回來,太遠了你要去嗎,然後就看他,因為我有時候我就講得太誇張,我們就會憋著笑,我奶奶也覺得是嗎,然後我就說對啊我要去喔那個船有很多黃金,就是看誰接得越來越誇張,反正我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很享受這個過程,看誰被看誰出糗就笑出來這樣,所以我覺得奶奶她應該也知道喔忘記了哈哈哈,就是陪著他笑,然後就是不要讓他往心裡去,然後同時也是會找他做很多事情,比如說逛街啊像我拜土地公,然後拍片就是找他,然後不會讓他不會讓他閒著,像我們家就是很常就是我親戚也常打牌,然後奶奶就在旁邊看因為他們誰自摸就會給她錢,投在一個小罐子裡面,然後就會就會跟我奶奶說,你快去數錢,就是讓他算術很重要,因為動腦很重要、聊天很重要,他錢就數超久的,然後有時候一直數,那個錢幣很大聲,我就說奶奶你要多久到底有多少錢,我去看就二十三十塊或是一百三十塊,然後就是他很在意,他就一直數,然後我就想說好讓她也忙著,然後他們打牌也會找他換錢啊就動頭腦這樣,所以我奶奶現在就是非常的,就是堅守他的那個陣地,比如說我在她家客廳看電視,我就說奶奶,你來看電視啊,他在旁邊看他們打麻將他就說不要,他們在打牌他就這樣盯著,就是他一定要死守他的錢裝,我想那麼幽默,然後就是過程中,真的有蠻多需要營造的,就像我自己拍攝是在我奶奶的社區,就是我的社區,所以他會很有安全感,她走出去看到鄰居就會打招呼,然後那個也是我們社區的雜貨店,所以拍一拍他也非常放鬆,因為我覺得不管是長者或是任何長者,他們需要熟悉感,所以我當時就知道說要讓我奶奶演這三天,她一定要在他走路就到的地方,然後那個片場化妝的地方就是走路一分鐘,所以他可以走路一分鐘就去那邊化妝,然後他永遠都是睡飽再來,其他演員就是一定要七點就到奶奶就是九點坐好,然後大家都畫好,他才最後站定位,這樣就是要依照他的習性,然後吃飽睡飽再來,可以睡完午覺再回來,片場換衣服拍下一場,所以是讓他很有安心感,而且他的戲,我大舅都在旁邊,如果我跟他對戲,他可能稍微晃神,我大舅就會跟他講然後帶他去換衣及上廁所,我在旁邊忙也是我奶奶牽著他去,就是他說我都知道在家裡附近,所以我覺得他會比較安心,然後關於那個髮箍,就是單純愛漂亮,然後他很常這樣子,就是我就知道說是愛漂亮的,然後就會給他一些其他的安全感,所以他只要一換好衣服,你就看到片中,我就會大喊說好漂亮喔!很強喔!所以他們很需要安全感,他們覺得很自信,然後一旦我喊到劇組們就會圍著他,我就想說太好了!就是一定要這樣,所以他其實真的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做到,她的性情才可以很穩定,然後你才可以慢慢誘導她循循善誘,讓他跟你一起創作,需要一些歷程,不可能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然後就是大家看到最後那個成果發表會、社區放映會前一天啊,我記得是十一月十六號,就是就是新聞有說那個Covid在台灣了,然後明天很多政府辦的活動都要取消,因為可能已經進入了,然後那時候我在桃園文化局做那個最後的審查,他說你的活動什麼時候辦,那我不敢講明天,我就說之後會決定,然後其實是明天,因為我聽說有一些活動已經取消了,但是有些還沒有取消,他就是一個大家完全不知道嚴重性的狀況,所以我隔天還是舉辦了,我的壓力超大,我就覺得天啊我很害怕這件事情,如果有一些長輩因為我而生病,我會很自責,但是又覺得不做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拍完,所以壓力是非常大,然後大家看完成片,在那個放映會我整個崩盤,就覺得終於完成了,可是好險,就是那一天大家都沒有聲音未才有點,是最前面大家在懷疑是不是即將來台灣這樣,不過讓我較遺憾的,是有一些畫面他們就開始戴口罩,我就覺得沒有看到他們的臉好可惜喔,因為他們第一次看到他們在大螢幕上,但是我剪接的時候,覺得可惡的武漢肺炎。

 

主持人:

因為疫情的關係,可是還好還蠻幸運的是在拍攝的時候,其實那時候是沒有到,那時候他是在拍攝完以後,已經是到後製的一個階段才遇到算幸運的,因為我們今天時間有限的關係,我想說最後還是想要回歸到我們的主題來,就是今天我們這一次的主題,少年不停拍。我們希望的就是人們可以隨時去做紀錄,那包含其實就是我們剛剛有一位觀眾有提到,就是有遇到什麼樣的困難,然後導演之前有提到說他經過了非常多的補助審查,其實我有印象中看到導演在專訪的一句話,很像評審問就是覺得要有很多紀錄片要有美學的一些概念在,然後導演就回答說難道紀錄人不是最美的嗎?難道不是一件美的事情嗎?所以我覺得就是大家可以把握就是不管是在生活周遭,都是可以常常做紀錄,不管是對於你周遭的人,或是說你周遭的事物來去做紀錄,然後也包含像是導演在最後影片講的,就是希望大家看到影片以後都會有一種,它是一個不斷的巡迴,然後可以不斷去欣賞的。回歸到我們的主題,少年不停拍,那我們今天時間到這裡,最後因為導演也是想要記錄跟大家在這邊觀影的一個紀念,所以我們大家一起來個大合照吧。謝謝大家,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都還可以在場外跟導演做詢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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